日常小甜餅,HE,清水
雖說是劇向,但不走原劇劇情注意
OOC請見諒
時軸由小時候到成年
利劍光耿耿
利劍光耿耿,佩之使我無邪心。
—韓愈 利劍
風過雲淡,晴空萬里,又是一個平靜安好的日子。屠蘇早上起來便在廚房拿了師兄準備的一碗五花肉,到古玄居前的涼亭裡,吹了下口嗩,青空中霎時飛來一隻體型略為胖碩,全身幅蓋雪白鳥羽的海東青。
「阿翔,過來吃早飯了。」
招了招手,並拿起一塊五花肉遞向阿翔。
阿翔矯健地飛近,不費功夫就把肉吃掉,乾淨利落,身型看來對靈敏度沒構成太大影響。不一會兒,牠飛到累了索性停落在亭中的石桌上,接受着小主人的投餵。
「屠蘇。」
聞聲,正在投餵阿翔的屠蘇,瞬間扭頭一看,果然看見陵越回來。陵越走進涼亭裡,對屠蘇柔和一笑,又伸手輕捋一下阿翔的潔白鳥羽。
「這麼早就起來,也不多睡一會。」陵越坐到屠蘇身旁。
「屠蘇不累,師兄每天也這麼早起,作為師弟我又怎好意思睡到日上三竿。」
陵越心想這小師弟真是愈來愈懂事了,乖巧聽話。薄唇微彎,輕拍屠蘇的小肩膀。
「對了⋯師兄⋯我能留下來看你練功嗎?⋯」
配合着一臉可憐,欲語還休地說完此話。
陵越愣怔,一面不解地望向正用小眼神懇求着自己的屠蘇。
嗯?
其實平日裡他們倆師兄弟的確是一起練功練劍的,可屠蘇練的只能是天墉劍法和內功,而不能是御劍。當年陵越無知,見屠蘇想要學御劍而行,便教給他,卻不知會因而把其體內的焚寂煞氣牽引出來,若不是紫胤真人及時施行封印,恐怕就真會鑄成大錯。事後,屠蘇更喪失部份記憶,對自己學御劍之事一概不知,即使再有意學﹐師尊也不許。事過多時,陵越仍內疚至今,正因如此,他在練習御劍時都不會告知屠蘇,免得他乾眼饞心熱,亦是為了護他周全。
「我只是想看看而已,絕不會偷學的。」
見陵越不回應,以為陵越怕他會偷學,就急了忙着解釋。
陵越始料不及,屠蘇會如此渴望,他熟知屠蘇心性,想必他也是在心中醞釀多時,才下定決心,鼓起勇氣,宣之於口吧。
這小東西真是呢⋯
「好吧,就留下來。師兄相信你不會偷學偷練。」
屠蘇的世界像是被點亮了似的,方才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煙消雲散,換來的是滿臉子的得意稱心。
餵完阿翔以後,屠蘇便屁顛屁顛的坐到涼亭邊的木欄柵上,陵越則手執通體水藍配群青的霄河劍,從亭中走落到前方的空地上。
「開始了。」
語畢,陵越便把霄河劍往半空之中一甩手去,氣聚丹田,再運氣至雙掌,凝氣指尖。口中唸唸有詞,雙手作出一個個不同的印法,藍光從雙指滲出,也同時包裹在半空中的霄河劍,傾刻之間,藍光乍現,閃閃生輝。屠蘇目定口呆,眼不敢眨動一下,怕是會漏看任何一秒。
陵越一蹬腳,如燕身姿輕盈躍到半空,再如蜻蜓點水站立在窄長的劍身之上,隨心所欲,御劍穿梳而行。屠蘇圓睜着大眼,小嘴張得老大,流露的讚嘆聲絲毫無斷絕之意。陵越垂首往下看了看屠蘇的表情,惹他忍俊不住,失笑了聲,心裡納悶着。
御劍真有這麼好看嗎?
這個時候,冷不防飽餐後的阿翔又飛回來湊熱鬧。它緩緩停落在霄河的劍柄之上,竟就這樣打起盹來,大概是飯起攻心需要補個眠罷了。陵越沒在意,無奈一笑置之,只心想這隻胖海東青倒也愈來愈有個性。
豈料,按耐不住的卻是他小師弟,屠蘇激動得從木欄柵跳下來,就只差沒拿地上的小石塊把阿翔給擲下來。
「阿翔你下來!你這樣重會連類師兄掉下來的!別阻師兄練習御劍!」
陵越忽聞下方屠蘇在大吵大嚷,無非是要趕走阿翔,都令他哭笑不得。
我小師弟怎麼這樣可愛呢。
見狀,陵越還是先下來為上,便不徐不疾地降回地面。不知阿翔是否感受到小主人滿腔怒火,心知不妙,一個激靈夢中驚醒,眨眼間就振翅遠飛。
「阿翔,下次我就把你扔下來!你看着辦吧!」
屠蘇激動得舉起一雙小手臂,胡亂揮舞,朝已經隱末青天雲霧之中的阿翔抗議着。
陵越忽然心生一念,想要逗這小師弟玩玩,好像也不錯。
「屠蘇是否忘了師尊所說?不能心生怨恨,方可好好控制你體內的煞氣,不讓其反噬你心智。」
陵越故作淡定,嚴詞厲色地發話。
「師兄⋯我⋯對不起⋯」
以為陵越真要生氣,瞬間低頭認錯。
「你何必要與阿翔置氣,牠既非人,且為你所飼養。」
「師兄我只是⋯沒甚麼⋯對不起⋯」
支支吾吾,含糊其詞,定有事情隱瞞。陵越即便想要問過明白,卻也了解現在並非好時機,自忖待會再慢慢讓他和盤托出。
我家小師弟何時心思難猜如女兒家似的⋯
比芙蕖師妹的心思更難懂⋯
暗自輕嘆着。
日落西山,紅霞如畫,層蘇在上午看完師兄帥氣的御劍之後,自己也自動自覺的去練了一個下午的劍法。練劍完畢,出了一身子汗水的屠蘇去了沐浴。礙於天墉城弟子的常服設計略嫌繁複,穿起來頗為費勁,屠蘇更是搞不懂穿法,所以他每次沐浴過後,陵越都會替他穿衣服,這次當然不會例外。
屠蘇剛沐浴完,擦乾身體,先行穿上純白的褻衣,然後便急步小跑到房間去。陵越把屠蘇衣服安放左床上,自己坐在床沿,屠蘇則面向他站着。他自覺地提高雙手,方便師兄為他穿衣。陵越也嫻熟地拿起衣服,逐一往屠蘇身上套。可今天的他們,和往時大相徑庭,兩人一聲不吭,大氣靜得猶如被凍結一般。
「屠蘇,你還沒回答師兄呢。」
陵越率先打破沉默,奪得話語主導權。
「嗯?」
不知是真傻還是假懵,屠蘇被陵越一言驚醒,向仍專心為他穿衣的師兄投來一記疑惑的目光。
「我在說今天上午。」
拉直衣襟,理順布上的皺摺。
屠蘇低下頭,一言不發,不敢對上陵越堅決的雙眸。
其實他不是不想說,反而是不知如何訴之於言。但是無奈現在這個狀態,陵越只離自己咫尺之距,想轉身一走了知都行不通,真是插翅也難逃啊。
「還要嘴硬不說嗎?」
陵越正圍着腰帶的手突然用力一扯,屠蘇腰身一緊,嚇得差點驚叫一聲。
想不到這小傢伙還挺嘴硬的嘛。
「其實是…我…我還沒有機會能和師兄一同御劍…阿翔就捷足先登…多過份…我才…我才…」
心裡完全沒有底氣,說句話說老半天,吞吞吐吐,遮遮掩掩。小腦袋愈垂愈低,聲音愈講愈小。
「噗!」
陵越聞言頓時破功,一下子不慎就笑了出來。
完全沒有料想過會是這樣的原因,果然小師弟心思難猜。
額滴師尊啊,竟然是呷醋嗎!
「師兄你笑我!」
屠蘇本來雙頰酡紅,害羞地說出自己心思後,竟遭陵越取笑,活活被逼成老羞成怒。
陵越眼帶笑意,望着通紅了小臉蛋的屠蘇,趕緊把腰帶綁定,一手把屠蘇有些單薄的小身板擁入懷中,頭剛好放在屠蘇的頸窩。
「傻孩子,師兄以後只和你御劍。」
屠蘇心猶似漏跳了一拍,眼睛睜的圓大,有點反應不過來。雖然看不到師兄的表情,但這時候的師兄定必笑得非常好看。張開小臂彎回抱了陵越,錯愕續漸化為濃濃笑意。
「師兄可不許食言。」
「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。」
當天晚上,陵越剛沐浴完回到房間,準備睡覺之際,卻發現小師弟正抱着自己的霄河劍,在自己的床上睡得香甜。
這小孩⋯
不自覺地就彎了嘴,輕手輕腳地抱起了屠蘇,把他放到床的裡面,又把霄河劍抽走,自己躺在屠蘇身旁,讓他抱着自己胳膊睡,再為其蓋好被子。
「晚安了,屠蘇。」
閉上眼,與屠蘇同進夢鄉。